历史缝隙中的马谡、张绣、贾诩和甄姬——马伯庸笔下的三国传奇

读马伯庸《三国配角演义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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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史缝隙中的细节

自《三国演义》以降,举凡小说、评书、戏剧、丹青乃至后来的电视剧、电影,我们会发现,反反复复说的总是刘关张、曹刘孙、诸葛亮,讲的总是他们官渡之战、火烧赤壁、六出祁山的故事,仿佛整个三国时代除了这几个人、这几件事,就没有其他值得说的东西了。

《红楼梦》讲的是一个家族的兴衰;《水浒传》讲的是一个山贼团伙的传奇;《西游记》讲的是师徒四人的游记,都是微观视角。三国跟他们不同,它描绘的是宏观的整整一个大时代。在这个时代里,既有大人物的风云际会,也有小人物的喜怒哀乐;既有扭转乾坤的宏大叙事,也有个人奋斗的跌宕起伏。这些海量的细节填塞在大时代的骨骼之中,使之有血有肉,生动无比。

而我们关注的,往往是这个时代最宏观的部分,以及那几个时代的骄子。而其他更多的微观细节,则被忽略掉了,沦为无足轻重的背景。

三国并不是只有主角,还有许多配角和小人物。他们的故事同样精彩,只不过被埋于历史的夹缝中,不为人知罢了。我的任务,是通过文学艺术的手段,让那些配角走向前台,哪怕只是在短短几千字的篇幅里,也要绽放出如同主角般绚烂的光彩。

我的工作,是从一句微不足道的史料记载或一个小小的假设出发,把散碎的历史片段连缀成完整的链条。推演出一个逻辑可信的故事,让读者意识到,在他们所熟知的英雄们奋斗的同时,还有许多卑微的配角为了自己的理想或利益而挣扎着。这种“再想象”介于真实与想象之间,与其说是为了还原历史背后的真相,毋宁说是以历史片段为建筑材料,来构筑自己理想中的往事宫殿。

从一段史实出发,中间是最狂野的想象,但最终又可以落实到另外一段史实上,让首尾彼此应和。这对于我来说,是一个无上的乐趣。

街亭

军队与庙堂不同,它有着自己的一套独特的哲学与道德判断。这是个经常要跨越生死的团体,务实的思维模式使得军人们在评价一个人的时候,只会看那个人做过什么而不是他说过什么。这种评价未必会见诸于正式公文,但其无形的力量在军队中比天子赐予的符节更有影响力。一名没有实绩的军官或许可以在朝廷获得褒奖,但绝不会得到同僚与下层士兵发自内心的尊敬与信赖,而这种信赖在战争中是至关重要的。

张郃在赞叹敌将之余,也觉得十分棘手,这个姓马的将军真是麻烦的对手。不过奇怪的是,张郃并没觉得有多么紧张,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多年戎马生涯,早已习惯种种劣势,还是单纯的气血衰竭而已。总之这个发现并没有对这员老将的节奏有多大影响。(相比马谡在按计划进行时志得意满,超出计划时的气急败坏,张郃这是血与火凝练出的镇静,所谓经验,就是习惯了处理各种变化。

白帝城之夜

在权力面前,即使是再平庸的人,也会变得敏锐起来。

刘备身边的臣子分为三派:中原原从派系(早期的简雍、孙乾、糜竺因能力等原因,更像是“谈客”,连参谋都不算,退二线老干部),荆州派系和益州派系。其中益州新降,不被信任,中原派系人才凋零,只有诸葛亮为首的荆州一系日渐兴盛——这势必会引发其他两个派系的不满。

陈寿评价诸葛亮“国不置史,注记无官”,这其中的奥妙,就是后人难以索解的了。

官渡杀人事件

北地枪王张绣,那是一个传奇性的人物。

自从董卓兵败之后,西凉铁骑散落于中原各地,其中一支就在张绣及其叔父张济的率领下,盘踞在宛城。

后来张济死了曹公一直想收服这支劲旅,与张绣反复打了几仗,有输有赢。建安二年的时候,张绣终于投降。当曹公走入军营的时候,迎接他的却是一支严阵以待的大军。在那场变乱中,曹公失去了他的长子、侄子和一员大将,两家遂成仇敌。

当曹公与袁绍开始对峙之后,所有人都认为张绣会投靠袁绍。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,张绣听从贾诩的建议,赶走袁绍使者,再次投靠曹公,曹公居然也答应了。于是张绣作为曹军新参将领,也来到官渡。

张绣的一切行动,都是出自那个人的智谋——只凭借一个小小的虎卫,就几乎改变了整个官渡乃至中原的走向。这种以小博大的精湛技艺,我曾经见识过一次。那是在长安,那个人轻飘飘一句话,致使天下大乱。

贾诩贾文和。

宛城惊变

贾诩这个人,对于阴谋的操作能力和人性的把握,实在是妙到毫颠。

《孔雀东南飞》与建安年间政治悬案

西北有高楼,孔雀东南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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