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周故事其七:大营夺旗,暗箭伤人

公元前712年,郑庄公召集大将、士兵在军营操练,准备入秋攻打许国。

为啥入秋才去打?入秋谷子熟了,军粮充足,而且沿途可以抢谷子。

郑庄公头戴切云冠,身穿深色长袍,倚在漆床上,看着两旁排开的将士,喝道:

“取旗!”

一旁士卒早有准备,赶紧推上来一辆兵车,兵车前方插有一面大旗,旗高三丈三尺,旗面绣有“奉天讨罪”四个大字。

郑庄公看着大旗,甚是满意,道:

“许国不纳贡,不尊天王,寡人奉天王命令,即将讨伐许国”。

“今制大旗一面,谁能举起大旗,就是讨许先锋!”

“举旗者另送兵车一辆!”

郑庄公话音刚落,就走出一位壮汉。

这位壮汉黑脸黑须,双眉浓厚,正是大将瑕叔盈。

瑕叔盈走到近前,大喝一声,双手拔出大旗,紧紧握住,往前走三步,又退后三步,才把大旗插回兵车。

周围将士大声叫好,纷纷喝彩。

瑕叔盈得意洋洋,正要将兵车拖走,这时走上来一位红脸大汉,将他拦住:

“走几步路算什么本事,看我用旗杆当长矛耍。”

众将士定睛一看,原来是大将军颍考叔。

颍考叔本是颍城小吏,当初助郑庄公与母亲和好有功,被郑庄公赏识,提拔为大夫,后来颍考叔又在三国攻宋、夺取戴城中立下大功。

颍考叔举起大旗,双臂用力,将大旗舞得虎虎生风,众将士看得瞠目结舌。

颍考叔哈哈大笑:“车是我的了。”一手提旗,一手拉车,就要离开。

这惹恼了一位白脸将军,这位将军名叫公孙子都,骁勇善战,也是春秋第一美男子。后世孟子甚至说“至于子都,天下莫不知其姣也。不知子都之姣者,无目者也”,不知道子都长得英俊的,都是瞎子。

公孙子都与颍考叔素有宿怨,这时上前来喝道:

“留步!我还没举旗。”

颍考叔充耳不闻,拉着车就跑,公孙子都赶紧拔出方天画戟,跟在后面紧追不舍。

颍考叔把车拉到大路上,登车驾马跑了,公孙子都追赶不及,气得大骂。

郑庄公赶紧打圆场:“你们都是我的虎将,不要为了小事伤了和气。”

“来人,给子都拉一辆兵车过来。”

郑庄公也赏了公孙子都一辆兵车,公孙子都见自己的赏赐和颍考叔一样,这才满意。

……

到了七月,郑庄公拉上同盟齐国、鲁国,共同讨伐许国。

许国抵挡不住,很快就被三国军队攻至都城,团团围住,反复攻打。

攻至第三日,郑国大将军颍考叔身先士卒,握住大旗左挑右挥,将许国士卒纷纷打倒,第一个冲上城墙。三国军队士气大振,纷纷加大攻势,眼看就要攻破城墙。

公孙子都正在城下,举弓射城墙上的敌人,见颍考叔举旗先登,立下了大功,心头忍不住涌出一团熊熊嫉妒之火。鬼使神差的,就将箭对准颍考叔,一箭射去。

颍考叔正在城头举旗挥舞,没想被一箭射中背心,当即一个跟头从城墙摔下。

瑕叔盈正在城下,见颍考叔摔下,不及细想,捡起大旗冲上城墙。这时其他兵将也纷纷冲上城头,将许国都城攻破。

郑庄公进了城,安抚百姓,本想吞并许国,但又怕名不正言不顺,于是立许庄公弟弟许叔为君,派郑国大将公孙获“辅助管理”许国。

许国既已攻下,郑庄公于是班师回国,奖赏有功之臣。这时想起了颍考叔,颍考叔是麾下虎将,这次又先登有功,却不幸战死。想到难过处,忍不住流下泪来。

没几天,四处有人传言,说颍考叔是被本国人射死的,要不为啥箭从后背射进去呢?

郑庄公心下起疑,但是又找不到凶手,于是让人取出一头猪、一只鸡,祭祀神灵,焚烧祝文,诅咒凶手。

公孙子都一时冲动,射杀了颍考叔,一直后悔不已,又听说郑庄公在诅咒凶手,不禁心下害怕,怕诅咒应在自己头上,鬼神来找自己偿命。

他走在路上,总觉得颍考叔会从哪个地方冒出来找自己,晚上一闭上眼睛,就浮现出颍考叔的身影。没几天公孙子都就满眼血丝,神情颓废,一直受到煎熬。

公孙子都心道,“罢了,罢了,这么天天的生不如死,还不如干脆死了算了。”

于是公孙子都求见郑庄公,跪拜在地,说道:“颍考叔立下大功,我却心胸狭窄,将他射杀,我已经拜祭告知神明,这就给他偿命吧”。说完握住匕首在脖子一抹,自刎在郑庄公面前。

郑庄公痛失两员大将,伤心不已,吩咐好好安葬了公孙子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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